奥米加的骑士——第二十五话、违和

来源：哔哩哔哩　2023-08-03 20:13:18

离开985研究所的归途中，李鸥本想让霍肯斯看一段特殊的记忆，但最先出来的并不是他原计划中的内容，而是一位将长发束在后脑、身着研究员白大褂的女性——玛格丽塔。

啊~哈！一脸正经还以为要说啥，啧啧啧、结果是人新职员，不至于不至于，我不感兴趣。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霍肯斯贼笑着。

弄错了！那个不算、不算，正事儿，真的。

李鸥连续切换了几次记忆，但基本都有玛格丽塔的身影，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幸福的样子：

咳咳！有了。

……上次记录到哪……对，计划。我的计划……我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记录中出现的男性憔悴得让人难以相信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豪瑟特，那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此刻双眼无神、脸颊消瘦干瘪，脸上胡茬凌乱还夹杂着新旧伤痕，整个人仿如幽魂般苍白缥缈，吐字都像是在呼出剩余不多的生命力：

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了……愤怒又如何，现实没有奇迹，一切都结束了……

豪瑟特低头沉默了很久，重新抬起的面容才渐渐染上愤怒，下一个瞬间就被更巨大的悲伤所压垮：

这些年我做的事、真的……真的是出自我的个人的意志吗？还是那该死的家族改造？……难道老师的培养、收购研究所、回收那个人……一切、甚至是我以为的爱情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吗！那我算是什么？所有的努力、意志、时间、付出！我的选择难道就（粗口）毫无意义？（愤恨的词句喷吐而出）！

他双手掩面，指甲用力地嵌进脸皮，指缝间涣散的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疯狂：

听族长交接所谓的家族史跟夙愿时我纯当作放屁。家族悠久是真，但跟我说是从那由多元年之前就开始传承？呵，扯淡。还夙愿、前面那些族长都是在捣鼓家业扩充规模，干脆连样子都不做。找一个不知道被埋在哪的死人，挖出来供着，这样说简单易懂不好吗？沉睡？傻的吗？还战略级？都（被消音）年了，这些蠢话居然能传到今天真是让人肃然起敬……结果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手里接过炸弹还以为是礼花的大蠢货。

他深吸了一口气：

说回继承，聂黑铎家族的族长虽说是以实绩挑选，但我的继任也许没那么单纯，我比起其他同辈还多了一层跟诗瓦纳、也就是和槐家的关系……不过还有更讽刺的事——据说是从星球开拓期沉睡至今的祖先、鲁希冯·聂黑铎终身未婚，未曾留下子嗣，甚至连能用的样本都没留下，呵。蠢也得有个度。完了就是那种所谓传承的意志，资料之类的大抵都学习过，但理解不了的就是理解不了，不是砸吧嘴就能“理解”，前族长估计也不知道到底那些先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好笑的是鲁希冯醒来后也没有什么指示，放任那些“传承”。唉……简而言之就是只需在“带领家族发展”这件事上努力。

……扯远了。到我这一代基本就没人对“星尘骑士团”感兴趣。“无意”找到尘劫时，那种兴奋更多是“居然不是为了填补缺损的历史记录而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谎言”，如此这般类似科研学者的兴奋，再怎么说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科研样本！

在尝试唤醒他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由研究所的专项成员处理，日子照样过。也就不时会想：到底能不能行，要么干脆放手得了，人找到了即意味着夙愿也算完成了，本来手头的工作就没个完，老师的女儿有才华但太年幼还得照顾，也有不少研究过程中的衍生产物，不亏甚至还赚，就那样吧。

然后他居然醒了。

我第一次有些怕了，但也很兴奋很激动。这大概是奥米加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真正能说是“穿越时空”的古代人，跟那些通过多次沉睡或者手术延长寿命的有本质区别——他是被强制固定在睡眠状态的，人话就是（粗口）的禁锢！封存！（粗口）！

我当时竟然没抓住这种矛盾的地方，该死的！

将唤醒的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了诗瓦纳，在整理随之而来的各种信息后我俩着实惊讶，所谓骑士团竟然不是两个家族出于某些面子原因拼凑出的谎言，我才知道起源远比家族家族里的那点传承的要久远得多。说起诗瓦纳，她几乎是在尘劫醒来时就有所感应，插一嘴，据说她槐家就是星尘骑士团第六席槐序的直系后裔——未曾断过的那种……血脉中似乎存在某种因子，会对这种情况产生反应。可比起“传奇归来”，她表示更像是告知某种“东西”醒了。不过奇妙的是奇蔻老师和她女儿身上似乎没有反应——虽然老师自称是第十席本人，但我更认为是继承名号，毕竟适当的传言和谎言的交织往往能起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作用。

在谈及诗瓦纳和老师时，豪瑟特的眼神稍微恢复了些神采，但很快就黯淡且变得更加浑浊：

该死的！（咒骂）！彻头彻尾的骗局！（难以相信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脏话）！发现的时候就应该当场……

豪瑟特的脸狰狞得好像下一秒眼睛跟嘴里都能喷出怒火，但接着就像是泄气的气球：

从来没有“如果”，只有自己的疏忽——明摆着有问题的地方，但怎么自己就（咒骂）没去拆解那些该死的可疑的部分！

为什么11人中唯独他没有留下成系统的记录，为什么在成员们的绝对巅峰时期迅速“冰封”，为什么第九席之前的其他成员与相关人员、包括后裔在内从未寻找过尘劫，为什么团员们要按照一定的顺序醒来，为什么只有在尘劫出现之后王国就发了疯似地满世界追究相关企业单位个人？

因为、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

原本的记录就是在这里断开的，刚到故事的关键位置戛然而止，呵，就像创作者故意营造悬念吊胃口那样。

李鸥嗤笑这段记录，霍肯斯沉默一阵：

这（困惑中带着抱怨语气的脏话）都是什么玩意……跟之前交谈的都不像同一个人……所以？你突然让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这是经历中最糟糕的一次。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我不知道，看到这段信息时已经晚了。

内容跟我的认知有些奇妙的错位不匹配感。另外、战争贵族在现代人的认知中是怎样的？

基本没有什么认知，早就没有什么战争贵族了，属于是烂在历史角落里冷门中的冷门学识。确实是有很大的差异，有些地方就是对不上，也捋不清楚，起初我还想凭借类似电子游戏里“继承存档”的既有经验去“闯关”，可实际每次会有各种不同的状况，光是活着就非常困难了，别说我了，你们都会有各种奇怪的状况。

打住，我对什么时空、记忆什么的一窍不通，我们在那个时代的任务就是拼命，你要是想讨论什么科学理论，找错人了。顺带，用脚趾头都知道即便时间能回溯也不可能保证一切发展能称心如意，更何况你是意识从后往前“强塞”的，没出现什么“存档丢失”“存档损坏”已经是奇迹了朋友。回到前面的问题，给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在整理下一步要怎么继续推进计划，多一个人就多一种可能，更何况是当事人之一。虽然是另一种未来，但就你的看法，你觉得豪瑟特说的会是什么情况？

该说你有心呢还是没脑子，端出什么“将来完成时”的事情让我预测，换做其他人我早联系医院了。我是骑士、是战士、是人，不是神棍……但、如果是粉雪她们也许能给你做些科学分析，但我不行，所以、救人、整快点。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团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问题，懂他的人都死完了。没有半毛钱意义的提问，历史多次证明一个选择的差异都会引起后续发展的连锁变化，但永远无法回到那个选择的点。你给我看的事情只有你经历过，用那个“历史”来问我团长怎么一回事，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我只知道要是当年大伙不沉睡，整个人类世界绝不止现在这破大点的安全圈，类生物更是早就不知道给歼灭多少次了，还“战争过家家”、大远征，呵。

那就假设团长成为敌人，你会怎么处理。

霍肯斯傻眼地回复道：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啊，打不过就跑咯。难不成你会把火山喷发地震海啸彗星撞击啥的天灾当作可控因素看待吗？啊、能作为能源的控制的另算哈。

认真回……

我是认真的。我想想、该怎么描述，只要没碰他的底线，即便拿武器指着他的脸、或者干脆真的攻击了都不会被当一回事，能碰到反而会夸你有能耐。反之，若某些他珍视的人、事、物被冒犯了……举个例子，某次前线诺瓦公主即将被类生物包围，他就不知道从突然哪里冒出来完了瞬间将类生物化作尘埃，乖乖，我第一次在清扫现场之外看到那么碎的类生物，也是第一次看到直接超负荷到报废的驱动装甲，哈哈……我们出身各异，以团长为核心一点点汇聚成了这个大家庭，在和他共进退的日子里从未遇到什么跟他彻底闹掰的事。哪怕真出现那种非得对上的状况，他也绝不可能无缘由抽风，必定是出现什么问题，现在公主没了，那就得像是女儿、就你让豪瑟特藏起来那……（植物）！对！就是这个！你别真藏啊！那个尘劫？有女儿？谁啊？什么样的疯……奇、奇蔻……？不是吧……啊？

李鸥点了点头：

但我从没见过，也不确定。

抓把沙子往头顶一抛不沾脑壳的几率都比你靠谱……你行不行啊……这不就多了一个可控因素么。

可是……

越多越好，反正我是懒得想跟团长闹掰该怎么办……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顺其自然呗，不见得只有完蛋。换个话题，就开头你弄错的那些，要没猜错，让你能“回溯”的关键人物、感情上让你最“嗯”的人都是……她？

干嘛……

之前怎么记得谁还帅气地嘟囔过什么“这样就……”

这是不可控因素，按正常情况，她应该是在王国境内作为服装设计师和亲弟弟一起创业才对，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绝不可能，乐。可服装设计？这跟上次看到她胸牌上写的生物项目组脑神经部门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伙计……你们现代人的教育程序里面还会有跨越这么大的项目吗？

感兴趣就选修。

霍肯斯感慨地叹了口气：

选修……真好。也是……以前我们只有专精，没有什么选择……等会儿，你要是跟她拉远了距离，且这次你也“失败”了怎么办？难不成直接逼迫？

……顺其自然吧……

出于对你的尊重和信任，我已经没有主动查阅你的“过去”和“未来”，但、兄弟，你也只是人，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该争取的就去争取，没了就真的没了。粉雪就是我的一切，只要还有能见到她的可能，我就要活下去，这就是我的渴望、也是你给的希望，可别因什么破问题给我折在这里了。

呵、不知道你说什么。

掏心窝子呢。我想，你应该也没天真地以为每次都能跟人处成什么关系吧。

少管。

虽说战争临近，但普通市民们的生活依旧正常运转，联盟各区10点的早高峰和17点的午高峰一如既往地热闹，连“稍微混乱”的区域也都享受着自己的日常。比起思考“战争打响后自己应该怎么办”，不如思考吃点什么或学点什么来得有意义。毕竟——战争是距离普通人最遥远的概念，基本无需为此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即便战争再激烈，常规伤亡只会出现在军队等作战单位，除了消耗的资金。

至于王国，只有少部分人因工作而得知不久后与联盟无可避免的“战争交涉”，市民普遍只知道王国进入筹备人类疆域远征的阶段，各地的工业机器为了深不见底的远征资源消耗没个停歇地运转着。在智库的计算中，想要在预定的时间内达到最低限度的资源储备，还需要更多的工业机器运转，于是王国下令将国境内的混乱区“铲平”，重新规划建设所需的工业机器，至于那些混乱区原本的“居民”，绝大部分强制参与建设以偿还之前欠下的债务，他们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失去了公民的身份，却因这次规划而有了获得“公民”身份的机会，是该庆幸还是哀叹，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件事虽有上新闻，不过也只是底端滚动信息中的短短一条罢了，一般公民关注的是工作时长变化所引起的一系列薪资待遇问题。

宰相，真的不再作考虑吗？战争无法避免这点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在现在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经济发展。但远征……真的有必要吗？

等埃韦仕离开后，一位内阁官员再次就远征的事情询问冯诺兰特，在这件事上，他算得上是“反对远征，主张安稳”这类人的代表，从冯诺兰特宣告正式开始推进项目时他就曾多次提出异议，也试着跟其他核心成员商讨。然而，法务大臣安洛先并不在乎、财务大臣玉妲妀只是微笑、总司令巴尔只有“服从命令”等，有话语权的人均没有任何表示。

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现在的生活不好吗？通过战争交涉，向联盟索取更多的资源不就好了吗？非得要消耗大量的国力，只为了从类生物那里争取多一点的疆土？有必要吗？即便落实到国民，现在的人均面积已经够大了，还要消耗难以计量的大代价换取不多的面积吗？意义何在？难道你们其他人都不觉得这么做很亏吗？难道国王都……

语气越发激动的内阁官员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并快速离场，单脚踏出会议室时，背部的冷汗已经将打底的衣服浸湿，他的大脑此时一阵空白，双腿只是茫然地走着，在空旷的过道上甚至走不出直线。去哪？他问自己：

回家？哪个……对！老家！机票！赶末班机……？不，开车！赶紧走，请假回去待几个月！

回到老家连续七天没有一天睡得安稳，半夜总是爬起来吃胃药，第八天早晨，这位内阁官员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时间，待人事部门上班时间一到，他立即发起辞职的流程：

终于……我不干了……

一个小时后，他等来的不是批准辞职，而是被调任到当地办事处继续工作，文件最后还有一句话：

好好养病，无需多虑。

除了交接工作、不会有过多的交流。闲暇时间增加了一些新的去处，一家算是新朋友经营的茶馆，风格古朴，出品相当优秀且价格适中，在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市区内显得非常奇妙，有机会可以来试试。还有一个地方是花店……？还是说植物店贴切些？比起店内陈设的观赏花，在这家店竟然还能采购到各类正规的植物种子，之前买了些小番茄，已经发芽了，至于店长当时送的花种，种是种了，但不知道是什么观赏花，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希望能点缀那一小片田地。前面说到的这两家店我已经给你发了地址和图像，如果来了可以去看看，祝好。

刚开始跟远在黛诺王国的尘劫联系时，奇蔻很犯愁，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或“真有联系的必要吗？”，这可比面对面来得麻烦多了……回想起当时自己穿着实验白大褂在办公室像是开会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唤醒尘劫的那段时间里，生物组就尝试通过各种数据还原他的行动模式——这么一个“超规格人类”会如何渡过私人时间？奇蔻当时没有参与，但作为组长自然是看过组员们整理出来的资料，多少也给了她做写了心理建设，与苏醒的尘劫有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她不认为尘劫能像普通人那样过日子，并非单纯指他身体硬件方面的超规格：在穿星塔群体与类生物的攻防战中至始至终都活跃在战场上且有着吓人的战绩，猛然一跃成为国王亲卫队成员并直接拿下了新任首席的位置，以无伤的绝对优势创下了驱动装甲大赛的全新冠军历史，他真的能在那么繁忙的位置过上普通的日子？

不过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渐渐地、奇蔻已经能轻松地与尘劫交谈，还会对他那些普通的日常感到欣慰，甚至奇蔻自己也主动增加单人或与好友结伴外出休假的次数，豪瑟特对此是多有感谢。

哪怕是这样的“超人”，也是能普通地享受日常生活的吧，奇蔻这么劝说自己。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兴许只是直觉，奇蔻从未怀疑尘劫对她说的话，且她也确实从这个“亲人”的推荐里获得了与自己年龄相符与纯粹的快乐。但也有好事且持怀疑态度的人专门去了趟王国，走访尘劫提及的地方，不过代价是恶意旷工与扣除相应奖金。

说是渐渐地能接受这个“亲人”，但作为科研人员的奇蔻依然对尘劫抱有较大的警戒，原因是他的机体驾驶记录。自从生物组脑神经部门迎来了新成员玛格丽塔后，某些研究的进度有所加快，其中一项技术、简而言之是大脑意识与机器载体信息之间的双向传输联动开始测试，这并不算什么太新的技术，但在信息的读取上有了与以往相比效率更高且负担更少的突破。985研究所先是用安保队的刺盾进行测试，多次确认信息读取效果后，就对重新回收的永恒宫殿进行深度解析。

各单位请再次确认。

这里是驾驶舱，随时能开始。

已确认拘束装置锁定，工程组OK。

生命体征正常，医疗组已在驾驶舱旁待机。

好的，驾驶员放松后即可开始，无需做任何物理操作，专心同步就好。

明白。

30秒过去，驾驶员发出了疑问的：

这里是驾驶舱，奇蔻组长，还没有开始吗？

系统已经运作30秒，驾驶舱部分出故障了？

应该……没有？

这边观察到的系统数据正常，驾驶员身体上是否有异样？

读数及个人感觉一切正常，但就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保持运作，120秒后若依然无任何变化就停止作业，我会再跟脑神经部门做调整。

明白。

怎么还在加班？

在关闭了主光源的停机坪里洒落着些许星光，唯独永恒宫殿的驾驶舱还亮着突兀的人造光。一位“被迫加班”的综合科主任在食堂吃了宵夜后散步路过这里。

夏主任好。主要是今天这里的进度不太好，安保队的驾驶员完全读取不到核心资料，刺盾那边倒是一下就完成了。

换人了？

安保队全体都没能在这架机体上有所收获。

这老古董还挺顽固。

嗯……我考虑过资料老化，这个现实问题好理解，另外就是加密，但如果是后者就更应该出现明显的排斥反应才对。

拥有者怎么说的，就那个谁。

尘劫先生也就提过一嘴，说是有听不清的启动音效，驾驶操作的描述与其他驾驶员的反馈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我是指硬件方面。

噢，那可能还得加算一个基因锁啥的旧玩意吧，这玩意不是他的专用机吗？让他来跑一趟呗，不是还在那啥边境地晃悠嘛。

夏主任……您到底多久没有更新资讯列表了……他人早早被挖角去黛诺王国，现在压根没空。

噢，这样。那就找他的亲属呗，好像就在咱们这边来着？是谁……算了，总之找到就试试，应该能蒙混过去，基因锁那玩意还挺瞎……

边说边打哈欠走远的夏主任没能听到奇蔻的叹气：

为什么跟综合科的人说几句话这么累……

说归说，奇蔻还是正常地走了一遍测试，得到的结论跟今天的驾驶员报告基本一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特别。

又是一片灰蒙蒙的梦境……我不喜欢这种所谓的暗示隐示，纯粹是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每次远处还有位女性像是对着自己要说些什么，就是完全没声音。

小姑娘，又见面了，这次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有声音？吓得我猛地扭头看向声源，随后被她的面容所震撼，现在这个时代使用科技就能塑造出一副美丽的皮囊，毕竟生物组也有处理过这类塑造工程，对“ 美丽”早就见怪不怪，但眼前这位的面容却让我有些嫉妒了，真是稀奇。

能听到就回复，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也不差。好了，快跟上，这次总算能做点正事了，快点。

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跟上去呗。看来我最近是有些太忙了……

之前每次想靠近你都不成，你们这些搞科研的脑筋就是太理性了。

我这才仔细观察其这位女性，身着用些许金线做装饰的白色女式长……袍？还是旗袍？那光滑似绸缎的及腰黑色长发让我很是好奇是如何保养的。

回头会告诉你怎么保养的，总之快点。

赖皮……

不一阵子，灰蒙蒙的环境一下褪去，我俩站在山崖边缘，远方有一座颇有规模的城市，我们所在的地方能看到城市左右两端都有军队，虽然根本看不清细节，但脑里却“知道”分别是联盟与王国。

这是梦没错吧，可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是还在交涉阶段吗？这算是预知？

不完全吧，还没开始呢，哪怕你醒来的时候会忘记，但还是希望能争取在你记忆里留下些痕迹。

没等我理解她的意思，双方阵地几乎是同时扣下扳机，导弹、光线、无人机、质量武器……那些我第一次实际看到这些武器在战场上飞向敌人，城市在短短数秒内就成了一座废墟。

对那些本土居民唯唯诺诺，对自己人倒是挺舍得用这些东西的。

没等我反驳，她继续说道：

我知道不用这些东西招呼类生物的原因，只是看着还是觉得很滑稽。虽然都那么多年过去科技有所进步，抛开什么双方选址战争交涉，但武器这块本质跟地球那时候也没啥区别嘛~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大聪明开始还彻底放弃航空科技了。

虽然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现在给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但希望你别张嘴就来，航空科技哪来什么放弃，只是类生物的那个防空系统太棘手，发展进度缓……

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些弹射跟低空飞行，而是星间航行技术。现在技术路线是有些畸形，不过反正外来袭击的也没法活着进来，除非……

我并没有太注意她的说辞，因为我发现战场有些不对劲——那些武器的有效射程肯定是能轻易飞跃这座城市打击另一侧的敌阵，可现在就像是刻意压低高度对轰，或者说是针对位于城市中心地区的某个目标进行攻击。

我抛开了脑里出现的第一个答案，重新捋一遍各方势力。到底会有什么因素能让双方合作？

呵，合作？

我扭头看向她的侧脸，这才发现她有着罕见的金色瞳孔，她下巴对着战场方向扬了扬：

接着看。

远程轰炸废城后，双方的驱动装甲相向进军，期间将废墟用作掩体切换使用各种远程武器攻击，毫不在乎成本的火力倾泻，我对这次战争交涉的预算做了个粗略的估算，有些笑不出来了。没过多久，远程火力的声音基本消停，双方的驱动装甲已经从城市两端抵达中近距离，即驱动装甲之间的战斗距离、战争交涉中死亡率最高的阶段。

然而从这里开始就看不到了，残破的巨构刚好挡住了那一块，我闭眼试着倾听，虽是有点距离，但战场那么大动静还是能听到的——然而接下来并没有传出我熟悉的驱动装甲近距离作战时的会产生的一连串声响。

双方还没进入巨构背面的驱动装甲分出了一小部份继续使用远程火力，但是目标转向了巨构。残破的巨构遭爆破导致损毁崩塌，但依然没有看到有谁从巨构的背面走出，像是给巨构后面的某种东西“吞”了，一去不回。

别想那么恐怖的事情，现代人压根就没有船团早期的那种武器。

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吗？有，且恰好是我认知范围的唯一人选。可我不愿意这么草率地给出这个答案，毕竟这个只是我基于考察得来的理论可能，我并未亲眼见证过他的战斗。我只是一个从小开始就跟科学理论打交道的学者，其他的只有个基础认知，联盟跟王国有多年的冲突这点是知道的，但这一场的规模跟投入我毫无头绪。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的是尘劫，那他为什么会成为双方的共同目标？他现在不是王国的什么亲卫队成员吗？为什么会被集火？那些人难道都被他……他真的有这么憎恨其他人吗？难道我所了解的全都是他刻意装出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

孩子，冷静，这是梦。你的脑波突然就不太对劲了，好好休息，睡觉记得回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等……

噢对了，保养头发的方法放床头了，下次见~

眼前的一切瞬间褪色并化作一缕青烟飘走，隐约听到有什么人在呼唤我：

……床了……

嗯？

奇蔻睁开朦胧的眼睛，还没回过神。

起床了！小奇蔻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老八来到机库看到永恒宫殿打开的驾驶舱门，还以为是谁没按照流程处理打算抓个典型，没想到是奇蔻在里头睡着了：

你不会是整晚都窝在里头吧？

……嗯……大概……

起身慢点，窝在里头一晚上身体多少会有些僵硬，别抻着了。